就这样慢慢地老去
深夜，我迷迷糊糊抹黑起了床，光脚轻轻地走到厨房喝水，却发现客厅有微弱的亮光。揉了揉眼才看见正播放电视节目的电视和沙发上眯眼快要睡着的老人。
“奶奶……醒醒……”我走过去，试着叫醒虽半眯着眼，意识却已陷入昏沉的老人。
“唔……"老人慢慢睁开眼，眼神依然有些茫然。
“回房睡吧，沙发哪有床舒服。”我也很想睡，所以说话含糊。
“好……”奶奶似乎已经醒了过来，慢慢站起了身，然后缓缓关上了电视，手中拿着用了近十年的保温杯悠悠走着回房。
直到老人轻轻关上了门，我才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回到了房间，想起了她昨天早晨那声带着细微叹息的感慨，我突然没有了继续补眠的欲望。
——老了啊，人就这么老了。
我在一片漆黑中面对镜子呆立，想象着老人年轻时的模样：青春的笑脸，朴素的表情，以及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空气中芬芳的泥土气息。
老人的过去带着一丁点老旧的味道：她是普通劳动人民的大女儿，照度小妹，做饭，打扫，然后上学。13岁被迫辍学，14岁工作，成为一名教师，直到二十多岁成家。
老人经不起岁月的磨合，青春的容颜褪去，皮肤皱纹密布，手上是厚厚的茧和皱皱的皮肉。
老人在提到她那逝去的老伴时，脸上总会笑得很温和，然后语气带着淡淡的哀伤。
“老田这个人啊……”
我们微笑着看着笑得孩子气的老人，第无数次分享了他们的故事。
“他总是这么的善良……”终于讲到结尾，老人用衣袖轻抚了抚眼角，擦去了泪水。
老人喜欢深夜看电视，风扇小小地开，电视声音小小地开，身上盖一层被子，茶几上的杯子冒着热气，眯眼。
早上起床，餐桌上是温热的早餐，打开门或窗望向楼下，
老人在晨光中慢慢地走远。她恬静的希望着……
就这样慢慢地老去……
